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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鱼知道】(12-20)

25-03-16

第十二章“我......饿了”

灰蒙蒙的冬日世界里,积雪在窗外映成白亮色泽。^.^地^.^址 LтxS`ba.…ㄈ`òМ地址發郵箱LīxSBǎ@GMAIL.cOM

郁知是从一片混沌中醒来的,睁眼时,先是看着繁复的天花板呆了好几分钟。

轻眨了下眼,目光缓缓移落到嵌入式床柜上的玻璃水杯之上,水痕尚未干透,透明杯沿上有着模糊唇印。

那唇印,好像是她的。

........

昨天,她好像跟......程聿骁睡了?

.......

目光下移,地毯上散落着她的贴身衣物。

全部都以一种破烂不堪的样子呈现在郁知眼中。

......

哦,睡了。

......

她自己同意的。

......

对了,她今天下午还有课。

......

回过神`l`t`xs`fb.c`o`m后,郁知轻轻动了一下,酸痛从四肢涌来,像是被人拆散后重新拼接。

指尖碰触到身旁柔软的被褥,同时也感觉到腰被什么紧紧圈住。

郁知侧眸去看,男人的修长手臂环在她腰间,半个身子还贴着她后背。

程聿骁呼吸微热,睡衣扣子只系到胸口,露出半截锋利的锁骨,线条分明的胸膛。

白皙肤色上留着细长的赤色抓痕,那是她昨夜崩溃时唯一能发泄的出处。

郁知尝试挪动身体。

腰腿简直酸得撕裂,疼得让她差点呜咽出来。

蹙眉轻哼了声,声音不大,圈在她腰间的指腹微动。

郁知一怔,心底的慌乱迅速攀升。

顾不得疼痛,她挣扎几下,想从程聿骁的怀里抽身,还没挪动半步,身后长臂一伸,将她抱着翻了个身,重新圈回怀里。

程聿骁的呼吸温热平静,呼出的热气轻轻扫过她的皮肤,似是一种黏糊而暧昧的气息。

“知知,别躲。”他低声开口,嗓音沉缓,指尖收紧,安抚般地按在她的腰间。

郁知稍微抬头,看见程聿骁的侧脸,短发服帖耳侧,五官的凌厉线条显露出来。

他的双眸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欲望。

男人把手从她腰上松开,改用指尖轻抚她耳侧,语气平缓:“没力气还乱动,想摔下去吗?”

郁知双指蜷起,目光迅速移开。

她尽力让自己呼吸平稳:“我……今天有课,我得回学校。”

“不去。”程聿骁直接否决,用手指沿着她后颈轻轻摩挲。

“况且,你现在起得来?”程聿骁语调平静,没有嘲弄,“知知,我不觉得你能站稳。”

“今天你不会出门。”程聿骁说。

郁知下意识想反驳,可浑身酸痛,又有昨夜的可怕记忆,只能软在他怀里,被迫哑声:“我……我得去,不能逃课,我要申请……”

郁知不说话,神`l`t`xs`fb.c`o`m情里隐含坚持,程聿骁静默几秒:“已经帮知知请了假。”

“什么?!”郁知抬头,手掌下意识地抵住他的胸膛,“你怎么能替我——”

“或许还替知知调了课,让你能有更多时间。”程聿骁的声音不急躁。

郁知怔住。

程聿骁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仿佛在去抚平她的挣扎。

“对你的课务打点,并不麻烦。”

看着程聿骁淡漠的眉眼,郁知心里骤然再升起股与昨夜一样的阻塞感。

被人摆布的无力感涌上来,可她身体确实无法动弹,真去学校只会让她难堪。

她竟无力反驳。

此时的她,支撑不住任何争吵,没劲去喊“我要自由”,“我要上课”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她被程聿骁说中要害。

“你擅自决定……”郁知声音弱得很。

“擅自?”他微微偏头,目光懒散地落在她的脸上

“那让我看看,知知这样,还能走几步?”程聿骁托住她下颌,让她看向自己。

郁知挣了挣,无果,闭眼,倔强地不回答。

程聿骁的“决断”,让她下意识想起昨夜的疯狂

——屈辱、痛苦、交易与放弃反抗的过程。

胸口瞬间一紧,差点没法呼吸。

她根本说不出口任何顶撞的话,只觉得体内每一寸都在隐隐作痛。

想撂狠话,可想到昨夜泪水与对方的态度,更加清楚自己逃不掉,只得攥紧枕布,声音闷在里边:“...不去就不去。”

“.......”

“我要回公寓去住的,我的东西都在那儿……”

程聿骁眉梢一动:“不急,我会陪你去收拾。”

“以后,知知不用再住公寓。”

“......”

“为什么?我自己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我……不想搬走。”

程聿骁目光淡淡:“知知,你觉得到现在,你还能随便跟别人合住吗。”

郁知胸口窒息:“…那也不用立刻搬,我和室友相处很好,为什么要跟你住?”

程聿骁捏着她下巴,将女孩的脸转向自己:“你昨晚已经答应过我。”

“难道现在又要反悔吗?知知。”

程聿骁不允许她再挑衅。

郁知身体又抖一下,脑海一片混乱。

她昨晚......答应过程聿骁什么?

好像有很多。

除去昨夜的疯狂行径,似乎还有些她难以说出口的羞耻语句。

最后,郁知双唇紧抿,低头不再挣扎。

程聿骁放缓语调:“这样才对。”

房间里短暂安静,她心里发酸,想继续反驳,但全身乏力让她无言。

郁知嗓子哽咽,双眼发红:“我没说要反悔,只是……至少我可以自己生活。”

“知知是想着和室友一起生活,还是打算跑回去躲我。”他语气简洁。

男人的手掌在她耳侧发梢上缓缓按住,让她无法后退:“知知要还想要薪水,就别任性,我安排人替你退租,你不会有损失,你室友也会有一笔补偿,她不会多问。”

“你……你已经替我退了租?”郁知眼底有情绪翻涌,“我还没答应,你就……”

程聿骁半阖眼:“既然你躺在我的床上,还提出要“回公寓”这种两边都想要的做法,对我来说,没意义。”

“所以,我替知知解决这种两难的选择,不好吗。”

郁知胸口闷得想哭,又不想当场掉眼泪,梗着声音说:“我跟室友至少熟悉。”

“你要我跟你住,不是更奇怪?”

程聿骁在她发顶落下短促呼吸:“奇怪?我们这样躺在一起一整夜都行。”

“知知有什么资格讲奇怪呢。”

郁知气得呼吸不匀,身子默默往后挪:“你太过分了……”

程聿骁没有回应郁知的责怪,微倾身,伸手拉她靠近。

郁知挣扎未果,身体酸痛让她无法反抗。

她硬生生再度被程聿骁圈在怀里,鼻尖闻到他衣料上的微香。

程聿骁轻拍她后背,话语里多了点柔和:“乖,别再想这些。”

“我会替知知安排好一切的。”

郁知深吸口气,翻身有点扯痛,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声。

转身没成功,但并不妨碍她不再理程聿骁。

委屈又憋屈。

程聿骁扶住她肩膀,没再说些让郁知“添堵”的话,只抱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

郁知双手抵在他肌理紧实的胸口,头发蹭到他下巴。

她和他紧密相贴。

郁知索性埋在程聿骁胸口,闭上眼,泪水滑落在他衣襟。

她不敢再激烈反抗,又懒得讨好他。

程聿骁似乎察觉她心情脆弱,轻声说:“知知今天可以好好休息,”

“要想去拿行李,我陪你去。”

郁知小声发出抗议:“……我自己去。”

程聿骁摸着她的后颈:“不可以。”

郁知不接话。

见她不答,程聿骁低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俯身,轻捏住女孩下颌,吻住了她的唇。

温热触感让郁知浑身一僵,她没料到程聿骁会忽然亲她。

呼吸纠缠在一起,郁知挣动时立刻拉扯着腰部疼痛,她陷在程聿骁臂弯里,鼻腔发出低吟。

程聿骁察觉到她疼,也不再过分攫取,只停在唇际含着:“知知,小心啊,再扭到腰会更惨。”

他在嘲笑她。

泪在眼中旋了两转,郁知面色红得厉害,看上去既疼又懊恼。

郁知这副“矛盾又可爱”的神`l`t`xs`fb.c`o`m情让程聿骁多了分柔和:“乖,别动,省点力气。”

郁知憋屈地咬着唇,眼里残留的泪光让她整个人显得无助。

“好了,给知知揉揉。”

程聿骁把人抱稳,让她枕在自己肩处,一手轻揉她腰际,如同哄一只受惊的小猫。

郁知没有再闹,但身体紧绷着。

很想骂人。

她抬头看他。

“我......”

“知知想说什么呢?”

程聿骁面色平静,笑着看她。

有点吓人。

心中愤懑和委屈纠缠在一起,郁知眼神`l`t`xs`fb.c`o`m闪烁,张了张嘴,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我……饿了。”

第十三章金丝雀的觉悟

“我……饿了。”

程聿骁静静看了会儿郁知,轻声叹气,伸手揉了下郁知头顶:“终于肯说点正事?”

“我让人送上来,知知吃完再休息。”他将郁知松开一些,指尖搁在她锁骨上。

“嗯。”郁知窝在他怀里,声音轻得像停在唇边,随时会被空气吞没。

床头橘色台灯还亮着,映出她微垂睫毛的轮廓。

程聿骁侧身倚在床壁,单手拿起手机,另一手手臂稳稳环着郁知的腰,将她半抱在怀中,

郁知撑在他臂弯里,听他用微哑的声线说话。

......

佣人送进来的早餐摆在床沿小几上,有cheeselet,黄油面包,以及一碗热粥。

郁知捂着腰尝试坐直,依旧痛得轻嘶。

最终,还是坐在程聿骁怀中,被人半抱着,由他一口口亲自喂她。

略微张嘴,啜了口粥,香气在唇舌间漫开。

郁知低头,眼神`l`t`xs`fb.c`o`m闪过一丝不自然。

被人当成小孩子般喂食并不自在。

尤其是旁边还有人在的情况下。

即便佣人低着头,站立在房门处,郁知仍然觉得闷得慌。

“自己动得了吗?”程聿骁说。

郁知抿抿唇,摇头。身体各处黏腻的酸痛让她没底气逞强。

“你……慢点。”

“好。”他语调始终维持平稳。偶尔喂她时,他会贴近她耳侧,带着低沉呼吸,“烫不烫?”

郁知微红着脸,闷闷“嗯”了声,示意还行,然后继续一口口吃下。

程聿骁神`l`t`xs`fb.c`o`m情算不上太亲昵,但在举止间满足她的需求,看上去很矛盾。

既宽厚关爱,又淡漠主宰。

吃到七八分饱时,郁知轻轻别过脸,示意够了。

程聿骁收回粥勺,佣人低头上前,默不作声收拾好床沿木几上的碟碗,转身,悄悄退出房间。

郁知动了动身子,轻声问:“我......要休息几天?”

顿了顿,再说了句,“...不想落下课程。”

程聿骁没答,抬手拭去她嘴角残留的湿痕,随后在她唇边落下一个浅吻:“很乖。”

睫毛轻颤,郁知半张着嘴正要说点别的,却被他含着下唇轻轻吮了一下。

像是安抚,又像只是为了封住她的疑问。

郁知脑袋里一片混乱,最终自觉闭上眼。

程聿骁退开时,还能看见女孩唇上泛出水光,眼角微红,那模样带点委屈又茫然,呼吸乱了两秒。

正呆滞时,程聿骁低头在她耳根凑近:“知知很乖,也该给点补偿的。”

郁知仰脸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看到

程聿骁手腕翻动,眼前便多了个皮质信封。

一张深棕色皮制信封,出现在她面前。

灯光下能看见封口烫着一行“j.p.morganprivatebank”英文字母,字体低调精美。

摩根大通?

郁知心底骤然一紧。

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程聿骁那张双眸中噙着浅淡笑意的脸。

“这...里面是什么?”郁知说话的嗓音都有点颤。

程聿骁只微抬起下颌,示意她自己拆。

郁知垂眸,指尖在封口处颤了下,用力撕开后。

——一迭薄纸资料,还有张银灰色金属质感的卡片显露出来。

郁知最先看到张资料最上方的银行开户信息,一行英文字母印入眼帘:j.p.morganprivatebank—parkavenueclient。

翻动那迭资料纸张,看到“270parkavenue”地址时,郁知喉咙梗塞。

普通留学生几乎不可能轻易开到这种等级的私行账户,何况她名下资金数额很明显超出常规。最新WWW.LTXS`Fb.co`M

她继续翻看后面几页,每页都盖着小小印戳,郁知轻声念道:“authorizedprivatecli......”

郁知心下咯噔,手不自觉捏紧纸张,翻到下页,看到开户日期标明may9th,卡面持有人正是她名字的拼音和护照号码。

郁知嘴唇动了两下,没发出声音。

她彻底愣住。

may9th。

距离现在很遥远的日期。

——那是她刚见过程聿骁没几天。

“五月……”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指尖缓缓滑过资料上的文字,手指停在了开户时间那一栏,心跳声在胸腔里乱撞,“程聿骁,这是什么意思?”

郁知呼吸变得急促,抬起头,眼神`l`t`xs`fb.c`o`m慌乱:“你早就开好了这个账户?五月份……那时候我跟你——”

“刚认识不久?”男人接过她的话,淡淡一笑,语气从容,“对,知知与我在那个时间段,并不熟悉。”

郁知的脑袋一片空白,指尖发凉地捏着那张沉甸甸的金属卡,心底翻涌着复杂情绪。

房间里一片寂静。

程聿骁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眼神`l`t`xs`fb.c`o`m里带着点无谓的平静。

“......”

过了好半天,郁知才打破空气中的沉默,颤着嗓子开口道:“你......为什么提前准备,难道从那时候起你就……打算把我…...”

话到最后,郁知觉得难以再继续张口。

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像只被程聿骁看上的需要圈养的“金丝雀”。

一般来说,大众是这么形容这种“金钱交易”关系。

而他从一开始就设好了笼子。

郁知呼出一口气,不再等待程聿骁的答案,转而审视卡面那排刻印的数字。

她知道这绝不是普通visa,开户门槛极高,更遑论她自己在美国不过是个普通留学生。

女孩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要给我开这个?这……太夸张了。”

“太夸张了。”郁知低着头,再重复了遍,她声音压得极低,“你怎么……替我开的户?”

“签字打款的流程很简单。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程聿骁回答得毫不在意,拿过那迭资料和卡翻了翻,指尖在她姓名上停顿一下,“知知,这里写得清楚。”

“有些手续,我让人跑过,需要你的护照信息,学校录取资料,一点财力背书。”

“流程琐碎,费了点时间。”程聿骁坐在床沿,一条腿微曲,睡衣衣领随意翻着,手臂仍带着夜后余味的慵懒,神`l`t`xs`fb.c`o`m情不惊不躁,“但也不是不可能。”

郁知心中陡生怪异:“所以...你早就有我全部的个人信息?”

程聿骁不置可否。

程聿骁合好纸页,再将那张深灰金属卡递给郁知,眉峰轻抬,“知知,收好。”

郁知这次僵着不肯接,头不自觉往下垂:“我不……这太大手笔了,我不能要。”

程聿骁拉过郁知左手,将那张银灰卡面放置在女孩手心,俯身靠近。

郁知浑身僵硬,愣在那儿:“你干嘛……”

“知知。”程聿骁声音平静,“我对你不会差。”

“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嗯?”

郁知感到男人热度逼近,刚想别开头,程聿骁轻捏住她的下颌。

唇被迫张开一小部分,来不及答话,就被他攥住下巴拉近。

挣扎两下,实在没力气反抗。

男人似是满意她的态度,手指再次落到她唇边,引领她稍微仰头,然后贴近去吻她的唇角。

嘴唇被吻住,那股略带掠夺的柔和让郁知几乎失去反抗力。

唇齿间那股淡淡湿意像雷电般击中她神`l`t`xs`fb.c`o`m经,带着某种说不清的甜腻和揶揄。

程聿骁抚住她后颈,让她更深入地承受这番亲近。

郁知头皮发麻,无可奈何,轻声哼叹。

身体还在酸痛,她闷哼一声,不敢用劲。

他吮了一会儿,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这才稍稍退开:“还是满脸不情愿。”

郁知抿紧唇,被那吻亲得红肿:“我……没有。”

程聿骁放开时,她唇边留着浅薄的湿痕,眼角泛红,没再发出抗议。

“知知,不用觉得欠我。该给你的,我不吝啬。”

她胸口像被重锤,“你……”

程聿骁:“知知,你可以继续说我混蛋。”

“可对于我来说,你现在拿到卡,也许不会再想跑。”

郁知呼吸停顿几秒,侧眸看那卡号,闪着金属光。

眼睫颤动,指尖摩挲着卡片边缘,凹凸的纹理触感让郁知感到不真实。

眼前这张深灰金属卡,上面只有她名字的简写和账户号码,侧边采用了极细的钢印,透着尊贵质感。

背面刻着“parkavenueprivatebanking—exclusive”字样,光线下泛着暗哑光泽。

这种高级定制既尊贵又冷硬,和程聿骁行事风格如出一辙。

程聿骁抚平她颈边散乱的发丝:“别用这种难过的表情。不然我会以为,知知还想逃。”

郁知没回答,指尖死扣着卡身。

她想斥责。

她理应斥责。

可是......

郁知低下头。

她根本离不开这笔钱。

程聿骁轻声接着说;“当然,如果知知想逃,或者不配合,那就是另一回事。”说到后半句,他语气仍平缓,却让郁知心里猛地抽痛。

郁知心底五味杂陈,握着那厚重卡面说不出话。

他抬手把她揽向怀里,她下意识想退,却又清楚在这件事上,她毫无余地,只能任对方把她抱近。

程聿骁伏在她耳侧,尾音偏低:“看上去,知知还在怕我?”

她埋着脸,没有否认。

程聿骁捏了捏她的脸:“我们的关系已经到这种地步,知知还怕什么呢?”

郁知背脊一颤,回想起昨夜纠缠,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

她没有力气再辩驳“金钱与身体”的关联。

程聿骁低笑一声。

似乎对她的认输满意,程聿骁又把她手按在那迭资料之上:“密码文件背后附了详细用法,知知缺什么,尽管支取,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我。”

郁知默默点头,将脸颊靠向他胸口,有些湿热泪意。

她不想哭出声,心底翻腾起异样情绪。

半是被他算计的羞耻感,半是依赖那金钱活下去的绝望。

“所以我只能乖乖收下?”郁知低声说。

程聿骁用指腹碰她下巴,让她抬头:“这不正是你需要的吗,既然已经答应过我......”

“而且,知知履行的不错。”

“这张卡,就是知知该得的报酬。”

郁知语塞,眼底出现徘徊泪光,她自嘲地垂下视线,呼吸中断续颤动:“好……我收下。”

她早没资格喊“不要”。

.......

两人安静相拥了一会儿,等她放松肩背,程聿骁轻轻将她重新抱躺在回床上。

“知知,好好休息。”

......

困意渐渐袭来,双眼快要阖上。

......

在郁知疲惫又微醺的状态中,身旁的男人起身下床。

听到声响,郁知迷蒙的眼睛半睁开。

程聿骁高大的身形展露出来,宽肩窄腰,胸膛肌肉线条流畅,斜刺的锁骨和紧致臂膀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他随手捞起一件衬衫穿上,原本半敞的衣摆盖住结实的腰腹。

小臂肌肉曲线收敛在匀称骨架里。

郁知瞥了眼,迅速收回目光。

眸光恢复清明。

她曾在那双臂膀里承受过强硬冲撞。

昨夜她尝到这身材的力量,也为此付出极大痛苦。

......

声响渐小,郁知蜷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见男人背影挺拔,面无表情地扣衬衫扣子。

她低声问:“你……要走吗?”

程聿骁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束上:“去处理点工作,不会太长时间。”

郁知神`l`t`xs`fb.c`o`m色茫然:“...哦。”

“知知,等我回来。”

郁知隔着被子轻点头,手在鹅绒枕下摸到金属触感。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沉峻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

房内只剩郁知一人。

她没力气走动,将目光挪向地毯,那儿散落着昨夜被剥下的衣物。

撕成布条状的贴身内衬让她脸颊发烫。

嵌入床柜上的玻璃水杯上模糊不清的唇印,怕是她半夜喝水时含泪留下的。

郁知木木地看了会儿,短促吸了口气,用被子蒙住自己一半的脸,抑住想哭的冲动。

程聿骁这人......

分明前一刻还在拥抱亲吻她,下一刻居然就能冷静抽身去办事。

真是......

差劲。

郁知怔怔从枕下拿起那张银灰色金属卡,她刚才偷偷藏在那里的。

心里酸楚到极点,泪水这才夺眶而出,滚落脸颊。

郁知闭眼,连喊都不想喊。

身体还疼,灵魂更痛。

她无法挣脱程聿骁的手段。

他占据一切主动,帮她请假,替她放弃住所,把她圈在温暖却又无法呼吸的怀抱中。

她只能在被子里继续当一只惊恐又愤怒的“金丝雀”。

郁知把眼泪抹干,沉沉倒回被窝里。

阳光在落地窗上反射出隐约金色,外面雪还没化。

二楼窗外是封闭的世界。

而她睡在这张床上,这场无法逃离的关系从昨夜延续到白昼。

依旧像是昨夜未完的噩梦。

第十四章雾中囚鸟

“baby,搬去哪?”

“......”

郁知没回答,蹲在地上拆着一卷胶带,指尖已经被磨得发红。

“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迟晚悠闲地抿了口杯中的酒,“你刚搬进来,还挺拘谨。

“外面楼梯坏了,你要从消防通道绕路搬行李,我记得你当时就带了个纸箱和几件衣服。”

郁知连行李箱都没带。

她在过去找租住的房子时弄丢,也或许是被蓄意偷盗。

但她没多余的钱再买一个新的。

郁知仍蹲在那里,用力拉扯胶带的一角。

她回想自己在这里时的日常:和迟晚其实并不算亲近,但多少有点交情。

刚搬来时,确实很穷,每月房租都掐着日子给,还要兼职好几份工。

有几次,把工资打给国内后,身上窘迫,那几次的房租都是迟晚帮她垫付的。

迟晚慢悠悠把杯口凑近唇:“well,本来还想问你要不要跟我再续租一年。”

“没想到,你跑得倒比我想

象中要快。”

“...确实很突然,我应该跟你提前说的。”

“baby,我可不care。”迟晚眯眼笑出点戏谑,“i’mallforfreechoices.”「我完全支持自由选择」

“不过是懒得打扫,又懒得去找下一个roommate。”

说罢,迟晚捋了捋自己红发,一抬眼,望到楼下车影。

“再说,baby,我收到的这笔补偿款不低。”

“楼下那辆车是来接你的?”她嘴角轻轻扬起,眼里带着些调侃。

郁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bentleycontinentalgt静静停在楼下街道处,车旁的少年靠在车门上,低头看手机,卫衣罩着的肩膀松垮,整个人笼在一层冷调的慵懒里。

平时的程聿骁,眉眼间少了几分暴戾,多得是冷漠。

看上去,竟没有那么多压迫感。

“那个人,是程聿骁对吗?”迟晚说。

郁知贴胶带的手一顿。

“他很有名,baby,你居然会和他在一起,出乎我的意料。”

“嗯。”郁知轻声应了一下,又低下头,没有多做解释。

“他为什么不上来帮你?”

“你还真随时都有酒。”郁知没回答迟晚的问题,目光看向红发女人手中玻璃杯中所剩的半杯酒。

“明天还有课。”

迟晚站在窗边,手里捏着一个玻璃杯,指尖轻轻转着杯沿,杯中是琥珀色的液体,在布满陈旧锈丝的灯泡下摇晃。

郁知避而不答,她轻笑了声,笑意模糊得让人琢磨不透。

她耸肩:“生活就这样,我只是及时行乐。”

伸出一只手,指腹和美甲边缘触碰到纸箱边缘。

郁知顺势抱起整理好的纸箱,往室外走。

迟晚送她到玄关处,看着郁知推开门。

郁知抱着箱子,站在门外,准备开口说些道别的话。

迟晚状似再次慨叹:“去年这个时候——”

又来了。

郁知打断她的话:“去年这个时候,你也在参加“occupywallstreet”的抗议活动。”

“别只说我。”

迟晚唇角的弧度僵住。最╜新Www.④v④v④v.US发布

......

玻璃杯沿搭在唇边,迟晚眯起眼,轻轻一笑。

“oh,right,occupywallstreet.”

她漫不经心地重复了遍,像是从某种遥远的记忆中被抽丝剥茧地重新拽出来。

“是啊,那时候多热闹啊。”迟晚低声说道,指尖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

“一年前,大家喊着‘wearethe99%’,我跑去zuccottipark举牌子。”

“occupywallstreet”

「“占领华尔街。”」

占领华尔街运动在2011年秋天爆发,大批抗议者涌入纽约金融区的心脏地带,高举标语,声讨社会的不平等和金融机构的贪婪。

郁知在去兼职的路上亲眼见过。

她从临近华尔街的餐馆后厨出来,整个人都被油烟和疲惫包裹,她从街道边被翻得杂乱不堪的垃圾桶走过。

那些个铁皮盖子上还有抗议者留下的写着彩色抗议语的报纸板。

当她转过街角,喧闹的声音像洪水般涌来。

她看向远处人头攒动的广场。

抗议者的身影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条街,手举着五花八门的标语牌。

颜色鲜艳,字迹粗糙。

——“endcorporategreed!”、“justiceforthepeople!”、“taxtherich!”......

那些标语怒吼着扑面而来,简单又直接。

郁知无法挪动赶着去地铁口的脚步。

在人群中,有个男孩站在最前面,手里的扩音器快贴到嘴边。

他的嗓音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却依然用力地高喊:“thisisourfuture!wefightforit,orweloseit!”

「这是属于我们的未来!我们为它而战,否则我们就会输掉它!」

他的声音随着风散开,越来越多人跟着喊了起来。

“wearethe99%!wearethe99%!”

「“我们是被那忽视的99%!我们是被那忽视的99%!”」

那种声音震得郁知耳膜生疼,她站在远处的街角,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

抗议者的身后,是一排竖着“金融区”字样的路标,与背景里庄严的高楼格格不入。

那些光鲜的写字楼在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玻璃窗上映着落日。

冬季的残阳,冰冷无情。

带不来丝毫温度。

同样的,郁知也看见西装革履的金融从业者与举着标语的抗议者站在同一条街道上。

郁知猜测他是某管理层级出来勘察局面的,即便一句话不说。

一看身份就足够体面。

她眼中所见西装革履的白男,身边有几个保镖,鼻梁很高,挺得有点夸张。

冬风灌来时,鼻骨泛着淡淡的红,或许是因为冷,也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站在户外。

而抗议的群众,被拿着防暴盾的police阻挡,他们穿着单薄的外套,振臂高呼,鼻头因为情绪激动而酸楚的通红。

大风里呼出的白气在他们的脸侧散开,额头和面颊都被低温冻结得泛红。

从额头到面颊,从脖颈到手掌。

就连指尖,也是又红又僵。

凡是裸露之处,郁知看见那在寒风中的肤色红得像是冻烂的西红柿。

红得很离谱。

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实际上,最先转身离开的是由保镖护送的白男。

一方站在人流中央挥动标牌,一方拿着公文包朝私家车内屈身。

——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群体,在这寒冬气息里短暂并置。

后来,郁知终于迈动脚步,但不是往广场去,而是绕路去了附近的便利店。

她用最快的速度结账,买了一箱矿泉水和十来包压缩饼干,放在zuccottipark中抗议者所安扎帐篷的地上。

zuccottipark中,有抗议者跪坐在地上,还有人站在临时搭起的帐篷边分发瓶装水。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迟晚告诉她,要为普通学生所背负的助学贷款率发声,就来zuccottipark找她。

但郁知没有去。

那一天,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也不需要被注意到。最新WWw.01`BZ.c`c

人各有志,她对政治不感兴趣,更不想参与敏感话题,从而影响自己的学业生涯。

她只需要安静上课,安静兼职打工赚钱,从而安稳的顺利毕业。

然后回国。

在这场抗议运动中,迟晚与纽约一些大学的学生也参与其中。

郁知不知道别人是为了什么,但她知道迟晚在声援些什么。

2012年学年的哥大学杂费高达五万多刀。

叁十多万人民币。

一个极其吓人的数字。

这是郁知想都不敢想的,所幸她在学业上产生的必须费用全部由基金会承担。

否则她才不会出国。

可对一部分学生来说,他们无法负担得起如此高昂的学费。

至少在“daca”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学生贷款利率过高。

上大学即负债。

所以,在columbiauniversity内为drers发声的学生中,同样有迟晚的身影。

.......

“drers,justice,fightingforwhatwebelievein…...”

「“梦想家,正义,为我们所相信的奋斗......”」

迟晚轻声念着,嘴角勾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隐隐藏着点儿不甘。

暮阳洒在迟晚的红发上,照得颜色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她站在那儿,与整个破败的公寓居所格格不入。

迟晚轻叹一口气,开口:“yu,你居然会记得这些。”

“我以为你只会忙着跑兼职赚钱。”

“动静闹得那么大,想不看见都难。”

“那又有什么用呢,效果甚微。”迟晚声线里罕见的有一丝平静。

郁知说:“至少你们得到了部分教授支持,不是吗。”

“在columbiauniversity,在那么多富二代都存在的地方。”

“你们得到了部分支持。”

“迟晚,你比我最初见到你时,想象得要好。”

“我来这租房,是因为你联系我说我们是校友。”

“可第一次见你,我以为你在骗我。”

本来公寓就破,郁知来的时候,公寓里满地的酒瓶,涂鸦绘料,以及一个熬的眼袋泛青的红发女人。

郁知差点以为遭到哄骗。

迟晚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得是酒杯撞在一起的声音。

“郁知,你真是……算了,我无话可说了。”

她张开双臂:“来,giveahug。”

郁知抱着纸箱,错开一步:“不抱。”

迟晚大笑一声,没有计较,直接伸臂环住郁知肩颈。

隔着纸箱,迟晚抱住她。

两人略显笨拙地贴脸,郁知鼻间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酒香和某牌子的香水气混合味道。

结束蹩脚又美好的拥抱后,迟晚后退半步,看着郁知,说:“yu,besafe.ifhe’sgoodtoyou,enjoy.ifnot,youcanalwayscall.i’mnotthatpowerful,buticandoabit.”

「“郁,注意安全,如果他对你足够好,你就享受,如果没有,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没有那么强大,但我可以做点什么。”」

“forexample,bringingyoubackhere.”

「比如,带你回来这里。”」

“......”

“thanks,youtoo.”

「“谢谢,你也是。”」

转身下楼前,郁知嘴唇动了动,终究笑出来:“其实,如果你愿意花点时间去收拾卫生,会更好。

迟晚啧了声,唇角向下,做出张苦瓜脸:“eon,areyoukidding?baby,很难做到。”

--

bentleycontinentalgt驶离破旧的公寓门口时,夜晚的风刮过的是浅薄凉意。

郁知微侧头朝后看,旧公寓楼窗上还残留着昏黄灯火。

她脑子闪过迟晚那张带着酒杯的脸,心里有点发堵。

“收拾得够久。”程聿骁在换挡时侧了侧视线,声音不高,“我还以为知知又要逃跑。”

郁知把安全带扣紧,嗓音干涩:“我的东西比较零碎,再加上又跟室友多聊了几句。”

“嗯。”程聿骁面上无甚表情,但也没再追问,踩下油门融入车流。

郁知闭眼,任由车里暖气将她手指慢慢焐热。

车窗外是纽约繁忙道路,街角霓虹闪烁,曼哈顿的夜景依旧车水马龙。

心里空落落的。

睁眼时,她看见程聿骁冷硬的下颌线。

应该要说点缓和气氛的话。

郁知想

但她并不擅长跟人沟通,最后,只能盯着车窗外闪过的路标。

广告灯牌里写着“joinusforoccupyactivities”或各种商场季末折扣,还有拉丁裔drers在街头穿插派发宣传单……

newyork,这座国际都市在夜晚五光十色,对郁知来说,依然是熟悉的陌生。

车子转过3rdavenue时堵了会儿,行进缓慢。

郁知望向左侧窗外,感受到周围高楼拉伸在夜幕里。

她想起过去常会在路边等好久的公交,如今坐在这辆豪车里,好似脱离原本生存环境。

车子行经tssquare边缘,霓虹广告牌洒在车窗里一阵闪亮。

郁知看到一组巨幅音乐剧海报正播放着耀眼影像,心里一阵恍惚。

仿佛电影镜头般的城市,

郁知真切地感到自己离旧公寓彻底远去。

与她的贫穷,忙碌切割。

她张着唇,想说点什么,难以开口。

放以前,哪有心思坐着想东想西。

最多想想晚餐要不要加杯热牛奶。

车子穿过第六大道,往西南方向驶去。

十来分钟后,bentleycontinentalgt到达columbuscircle附近路段,街角霓虹交错。

“知知,快到了。”

郁知看向车窗外高耸的大楼外墙。

上方悬着一块标牌:“twarnercenter”。

郁知倏然呼吸缓停。

“你......我......我们要住这?”

少年指骨屈起,轻敲了下方向盘。

“不然呢,知知想住哪。”

郁知看着这21世纪初就在世界极富盛名的地标建筑,难以相信程聿骁居然在这里有住处。

她以为这两座双子塔楼里以办公商务居多。

她是隐约听过流言,说程聿骁背后的背景深沉。

郁知瞥了眼程聿骁的侧脸,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对她的反应并不放在心上。

看来……真的并非传言。

车子转弯,驶入一处警卫并不严格的大楼门廊前。

门口保安大概已提前接到消息,抬手示意无阻。

程聿骁将车停到地下车库通道里,熄火。

“知知,到家了。”

第十五章哄

玄关门在郁知身后落锁,发出一声闷响。

寂静里,郁知抱着怀中那只小纸箱站在客厅中央。她听见自己还没平复的喘息。

她心里有些慌,她的行李只有一个纸箱,却在旧公寓里“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下楼。

当时她心里太乱,根本没做好要搬家的准备。

反而在坐上车后,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了许多。

她原以为,程聿骁会当面质问几句,或露出些不耐烦。可从她坐上车到现在,他只是淡淡询问了自己一句,任何情绪化的话都没说,反倒始终保持平静,让她心底越发忐忑。

如今再次站在陌生的环境,那股心烦意乱的情绪再度涌来。

灯光在她头顶亮起,郁知“被迫”看清了这间平层的样貌。

平层住宅内,米白色墙面配深灰地板,一整面落地窗占据了客厅的北侧,玻璃几净外的中央公园在夜幕中铺展开来,稀疏的路灯在草地上投下浅淡的光影。

窗边是一张小型黑色圆桌,桌上摆放着一瓶尚未开封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屋内家具数量简单,像个样板间。

“看着......不像有人在这住过。”郁知用极轻的声音开口。

“的确没人住过。”程聿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以后你住,就不一样了。”

程聿骁关好门,走向她。

郁知举着纸箱,犹豫要不要先开口说点什么,可程聿骁并没有急着说话,只在她身前站定,静静看她。

郁知心慌不已,抱紧箱子不知怎么转移话题。

“累吗?知知。”他问,嗓音温柔。

郁知有些紧张,轻轻摇头:“...不......不不累。”

“一个小纸箱。”程聿骁说,语调平缓。

她吞口气:“对,只有……一个。”

“两个小时。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接着说,目光落郁知她怀里的纸箱子上,“知知,我在你公寓楼下等了你两个小时。

“我有在收拾......”郁知底气有些不足。

“所以,一个纸箱子,就耽误两小时?嗯?”程聿骁问得不疾不徐。

“呃……室友跟我聊了会儿,耽搁了点时间……还有些杂事……”郁知悄悄抬眸,想看程聿骁的反应,却见他目光含着笑,举止不显生气,只是温柔地盯着自己。

“我没故意拖。”她轻声补一句。

郁知看他往前慢慢靠近,冷气息冲击感涌来,程聿骁衣领半敞,锁骨线条显露出几分。

他盯住她,无形中让空气粘稠。

“理由。”他开口,嗓音不高,“知知,你让我在车里耗了这么久,要不要给点交代?”

郁知背脊贴住墙面,她被逼到角落。

房间太大,中间地带空无一物,他似乎随时能将她压制。

郁知眼神`l`t`xs`fb.c`o`m躲闪:“我真没想故意浪费时间。”

程聿骁俯身,手掌搭在她的肩侧,“没想?我说过要陪知知一起。”

“可知知拒绝了我。”

“当时,知知给我的理由是‘都是女性不方便。’,‘东西不多,会很快。‘所以我答应了知知。”

“那现在呢,知知的理由是什么。”

郁知神`l`t`xs`fb.c`o`m色慌乱,张了张口:“我......”

她确实是故意在拖延。

“我不过是想接知知和我一起住,结果呢,知知磨蹭得像在抗拒。”

程聿骁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靠近的呼吸却带着一种灼人的温度。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郁知的侧脸,从耳垂一路滑到下巴,缓缓停住。

“我没有……”郁知的声音有些哑,心跳快得让她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没有?”他低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一个不错的笑话,“那我倒要问问知知,为什么总是在躲我?”

郁知张了张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偏开头。

然而,程聿骁并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单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回视自己。

“又在躲。”程聿骁的声音变得更低,一点压抑的情绪逼近,“知知,你的嘴巴明明说‘没有’,可你的身体呢?”

郁知看见程聿骁的手臂抬起,随之,墙面上的某个控制器按钮“滴”了声。

——郁知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客厅的灯被男人关掉了。

腰间多了抹温热,郁知闷声“啊”了下,小半边身体贴在冷硬的墙面上。

转头就看见程聿骁的面庞逼近。

昏暗光线里,他眉眼略显深刻,呼吸的低沉热度充斥在她周身。

“等等,你——”郁知心里慌张,下意识想拒绝,昨夜的余痛与心理被支配感还没散去。

程聿骁把手掌贴在她背后,用身体稍加力度把她困住,气息贴在她颈窝:“知知,你在抖啊。”

郁知手抵在他神`l`t`xs`fb.c`o`m前,气息有些不稳:“程聿骁......你靠得太近了……”

程聿骁弯腰凑近她耳廓,没说话,只在她耳后轻啄了下。

黑暗增添灼热气息,郁知心跳再次加速,那股男性气息侵袭,让她几乎抵在墙上无法动弹。

“不舒服吗?知知。”程聿骁问,手掌顺着她腰侧滑到背脊,“是疼,还是怕。”

郁知吸口气,不想显得自己软弱,但她又无法阻挡。

程聿骁凑近得太近,鼻尖都快贴上她面颊。

“我……还好。”

程聿骁放轻力道,将她小半个身子揽进怀中,“是吗,我看知知很紧张呢。”

郁知看不清他的表情,心跳得更急,只能感到他胸口起伏。

程聿骁不再说话。

.......

“...不该让你等那么久的。”

“对不起。”

这场沉默中,终究是郁知先开了口。

让金主等自己。

好像是不太对。

.......

郁知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程聿骁的回答。

她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心下更慌乱,再次重复了遍:“对不起……”

郁知似乎听到了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寂静的空间中,程聿骁低头,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侧,声音低沉而缓慢:“知知,我有点生气。”

“我……”郁知手指蜷了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心里太乱……”

“所以,知知要不要哄哄我?”程聿骁淡淡地说,打断女孩的解释,语调平静,没有起伏,更让郁知心里发麻。

......

郁知咽了口气:“……怎么哄?”

程聿骁弯腰时,鼻息落在她耳垂附近,气氛立即暧昧。

“我......我不会。”

郁知想后退,却被他揽住腰,一只手熟练地绕到她背后。

她后脑勺撞上墙面,轻轻发出声响。

“不会?”他将手掌抵到她后腰,把她往自己这边带。

“两个小时,知知连信息都不回,就为了和室友聊天吗?雇主……或者说,你的金主,要被晾在车里?”

郁知的心揪紧:“我没有不回,我……”

程聿骁指尖抚过她下颌,往上一提,令她对上他的视线:“知知,闹脾气也该有个度。”

“...对不起。”

程聿骁敛眉:“又是对不起。”

说着,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引,引导着郁知前进半步,他自己的手臂动作缓慢,带她慢慢贴上自己的身躯。

郁知双肩一抖,觉得气息微凉,穿透薄衣。

程聿骁双臂随之圈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这个逼仄区域。

郁知绷紧身体不敢动。

“既然这样,那让我更生气行不行?”程聿骁声音极低,俯身贴近她颈窝,“知知,你知道我要什么补偿。”

“我……不会哄人……不知道要怎么做……”

“那我教知知,好吗。”程聿骁单手握住她侧腰,一手垫在郁知脑后,“来点实际的。”

郁知想推开,指尖刚放在他胸口,就被他另一手扣住手腕,掌心摁回她身侧。

“闹够了,嗯?”

“我没有闹……”

“那就好。”程聿骁嘴角笑得浅,将她下巴往上抬了些。;发布页邮箱: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

“我给知知两个小时。“

“知知可以给我什么?”

郁知无法回答,脚下磨着地面,身体僵硬,一层薄衬衫隔在他胸膛与自己之间。

程聿骁俯首凑过来,一手拢住她后腰,将她往怀里带,另一手慢慢贴到她耳后。

郁知神`l`t`xs`fb.c`o`m经紧绷。

“先亲。”程聿骁说。

话一出,郁知还没思考,唇就被堵住。像被电流击中,她脑袋轰地一下,往后仰,可背后是冰冷墙面,根本退不了。

程聿骁吻得并不激烈,却很深,舌尖探进来时,她想张口呼吸,又觉得喉咙被热流搅乱。

郁知想咬牙,但不敢。

程聿骁温柔掌控她的唇齿,在唇舌交合里带着淡淡的惩戒味道。

郁知发出含糊的闷声,

几分钟后,程聿骁退出一点距离,鼻尖还贴在郁知脸侧。

她喘着,睫毛湿润,再次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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